Monday, October 19, 2009

胡言亂語之聯省自治,陳炯明

由於中國民族的diversity,竊以為聯省自治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。
新疆、內蒙古、西藏這些地方近年來出現的問題(其實是長期的問題,只不過是由於現在網絡發達消息傳遞迅速方便)
已經很好地顯示出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當年陳炯明與孫中山的決裂,是我心中近代史上最遺憾的一個事件。
誰對誰錯無法一概而論,如何理解他們也全是個人主觀意見。
就我個人而言,他們就像是一對政見不合的好兄弟,
一個主張傳統專政,一個主張學習西方(美國)的聯邦憲政。
這種情況我們日常也應該遇到過:兩個很好的朋友,可能就某一個事件因為原則問題而堅決不肯讓步。
但是兄弟兩人都能做到很理智,對事不對人。
就這件事而言,陳公似乎表現得更闊達一些。
陳公給孫中山的挽聯,就很好地表現了這一種境況與心情:
"唯英雄能活人杀人,功首罪魁,自有千秋青史在; 与故交曾一战再战,私情公谊,全凭一寸赤心知。"
每次看到這句話,都讓我感到有種"長使英雄淚滿襟"的無奈與悲壯。
連政治上的老友中山先生都無法理解自己的理想,陳公該是一種何等的落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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聯省自治:轉自wikipedia

孫中山認為聯省自治阻礙他統一全國的大業,主張中國傳統的中央集權式政治體係,晚年對聯省自治乃至於聯邦皆抱持敵視的態度。1922年夏天,孫中山在广东韶關建立北伐大本營,組成聯軍欲進攻江西,开始武力统一中国行动。廣東的陳炯明本人標榜"暫緩軍事","先立省宪",於是兩人發生激烈衝突。最後孙中山回到广州,陳於1922年6月16日砲轟孫中山觀音山總統府,史稱六一六事變。孫中山在蔣介石、陳策等護衛下乘永豐艦離開廣州,退居上海。1926年蔣介石發動北伐戰爭,進入湖南,进而统一中国,聯省自治的主張遂不了了之。

轉一篇梁文道的文,紅色的字是精華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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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推「聯省自治」理念的陳烱明/梁文道
http://www.peacehall.com/news/gb/pubvp/2009/05/200905180124.shtml
    2009年05月17日
    廣東實在是塊特別的地方。在上海要不要說上海話是個可爭議的話題,但在廣東,講「白話」簡直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。舉目全國,只有廣東才有全粵語廣 播的電台和電視(更不要說香港和澳門了)。去年大家在談改革開放三十年,總是不能不從廣東談起,然後舉出任仲夷這批老人,再然後就要想起政壇上的廣東幫 了。說着說着一興奮,連趙紫陽也一聲唔該都冇就列進了廣東幫的陣容,似乎整個中國的現代化全是我們廣東人的功勞。
    每次聽到湖南人自誇自己出過曾國藩、左宗棠(以及毛澤東),在近代史上功不可沒;廣東人多半就要掩着嘴笑他們不知現代化的真義,從容閎、康梁一直 到孫中山,哪一波新潮少得了嶺南人?廣東才是整個中國啟蒙的真正震央呀!最近十來年,這一長串的廣東豪傑榜又加進了一個新名字,令人意外,他居然是陳炯 明。
    從小我就聽說「軍閥」陳炯明陰謀造反,曾經炮打中山艦,意圖加害孫中山,絕對是個大壞蛋。而且這是國共兩黨的難得共識,兩邊的教科書都把他塗抹得 灰頭土臉。於是我心裏的陳炯明模模糊糊地長了一張「大帥」臉,他應該很粗暴,動不動就要把人「拖出去斃了」;要不就是半躺在沙發上,老讓美女餵他吃葡萄, 順便還毛手毛腳一番。可是細看他的生平介紹,卻又覺得電視劇裏那副標準軍閥相跟他很難配得上。好歹他是前清秀才,還上過新式的廣東法政學堂,再不斯文也有 個譜吧。至於生活作風,即便死對頭孫中山都對他不好女色、至為儉樸的性格自嘆弗如。後來我去廣州遊玩,更發現很多老人對他讚譽有加,說他治下的廣州是羊城 史上的黃金歲月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
    不消說,這自然是官修史書有問題。身為中國人,無論你在哪一邊,都應該學懂任何歷史教科書上的東西都只能信一半。這十幾年為陳炯明翻案的研究就充份證明了這一點。
    最新的說法來自廣東作家葉曙明的《重返五四現場》。今天的史學界早已認識到所謂的「陳炯明叛變」其實是兩種政治主張的衝突,而非一般所說的「犯上 謀反」。孫中山主張即時北伐,以武力統一中國;陳炯明則不願輕動干戈,以美國的聯邦政體為模型,力推「聯省自治」的理念。許多學者都為陳氏慨嘆,覺得他的 理念超前,惋惜他的實踐失敗,中國錯過了走另一條路的機會。而葉曙明就更加大膽,乾脆把陳炯明說成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最後一人,「他的失敗,也是新文化運 動的失敗」。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我們知道孫中山把革命分成軍政、訓政和憲政三個階段。 1920年在他眼中仍是訓政初階,不宜憲政。因為「四萬萬皇帝(人民),一來幼稚,二來不能親政」,所以革命黨要暫為攝政,對那四萬萬小皇帝「保 衞而訓育之」。可是參加過黃花崗起義的老革命陳炯明絕難贊同此說,他認為「民主政治,以人民自治為極則,人民不能自治,或不予以自治機會,專靠官僚為之代 治,並且為之教訓,此種官僚政治,文告政治,中國行之數千年,而未有長足之進步。……徒使人民不得自治機會,而大小官僚,反得藉訓政之謬說,阻礙民治之進 行」。陳炯明不是一般的「軍閥」,雖然手握重兵,但他反對槍桿子出政權,也反對國共兩黨都很喜歡的那種黨治,於是着手村莊自治的計劃,在廣東九十二個縣開 始推行,打算日後依次發展到全中國。
    除了政治理念先進,陳炯明還試圖把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精神落實為可見的政績。他不以武力鎮壓罷工,反而提倡工會,為工人設立補習學校。他頒佈嚴格的 衞生政策,改造排水系統,請專人監督藥品和食物的標準。他還籌辦公共圖書館,體育場、公園和美術展覽。他又答應陳獨秀,把全省收入的十分之一拿去做教育經 費,並且保證教育系統的獨立,行政不得干預。
    一時間,廣州成了全國最開明的城市。光是日報就有三十三家,其中有的甚至傾向北洋政府,常常抨擊廣東當局。而記者們也發現採訪容易了,各政府部門 隨人出入;就算訪問陳炯明本人,也可直接入其公署,毫無官僚習氣。葉曙明說:「如果沒有這塊實驗田,人們也許永遠以為,新文化運動,不過是一班書生的空 談。……它讓後人可以看到,原來歷史也有另一種可能性。」
    不過,葉曙明這始於廣東人梁啟超的新文化故事,到底還是要終結在廣東人陳炯明身上,不以政治干預教育的他在後來的教育裏竟成了臉譜化的軍閥。和很多廣東好漢一樣,他也被迫退到「最後的廣東」──香港,卒於 1933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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