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September 11, 2010

余以为:粤语是通用语,不是方言

轉載按:
談到中國語言問題時,如果稱呼粵語為方言,那麼從一開始就完全是錯誤的。
方言的定義,並不是由使用人數而定義,更不是由政治原因而人為定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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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限制粤语和保护粤语的争论中,有一种声音认为方言应该和粤语一样受到保护。保护方言没有错,但是将粤语与其他方言等量齐观,就有问题了。

方言没有标准音,标准音是指那种脱离某一具体地域,而普遍被认同的发音。湘语、吴语、闽语、客语、赣语都没有标准音,每一座城市,甚至每一个乡镇都不相同。粤语却有标准音,全球公认的标准音。无论粤、港、澳,还是美加,粤语发音完全一样,只是个别词句有差别。

一般以为广州话就是粤语标准音,实际上广州存在大量操客家话的本地人,而且白话口音也五花八门,基本上每个区都不同。粤语标准音是受过较高教育的人士之间交流的口语,与生活用语有些微差别,好比北京土话与普通话之间的差别。粤语和普通话一样具备通用语的特征与功能。
(在廣東各個城市,粵語都被當地語言影響,以致發音、語法有略微區別。廣州話就是標準音,所以也被稱作省城話。各地的口音,一般稱作白話,比如中山白話,韶關白話,等等。另一個例子是客家話,在我家那邊,幾乎每個縣城都使用不同口音的客家話,多達數十種,但是也幾乎交流無礙。四川話與北京話聽起來就幾乎一樣,只是音調上有了變化。)

粤语的通用语特征并非上个世纪粤语白话文运动的功劳,而是因为粤语最大程度保持了古代官话特征,世世代代被读书人用作读书朗诵和训诂研究的发音标准,所以保持了发音的精确性。反而上世纪白话文运动将口语中的非汉语词汇带进了粤语,损害了粤语的纯洁性。普通话受方言口语伤害的程度更严重,篡改了传统汉语语法。
(粵語保留了大量古漢語的用法,有漢唐遺風。細心觀察會發現很多詞語在粵語裡看起來都是"倒裝"的。如公雞在於與裡,是雞公。類似的還有夜宵/宵夜,要緊/緊要等)

北方方言由于音节简化,很多字词发音混淆。比如用普通话说"你俩明天早晨一起来",会有两种歧义,粤语就不会,因为粤语"一齐来"和"一起来"发音差别明显,既不会说混,也不会写混。普通话发音分不清"做"和"作",粤语分得清清楚楚,做只能用作动词。粤语"就"只有"到位、凑近"的意思,普通话却将 "即"的用途混淆在"就"身上,滥用了"就",以致伤害了"就"的组词能力,就位、就任、就近等词语在普通话出现的频率明显比粤语低。"法治"和"法制" 不分,让法学教授只好用于英语区分。
(評論裡有人說,粵語很難入字。這又是一個很大的誤區。粵語並不是不能入字,而正是因為五胡亂華,當年的推普與漢字簡化,使得許多老祖宗遺留下來的字詞在當代都幾乎已經無人懂得使用。這不能不說是民族與文化的一種悲哀。)

受日本启发,民国初年着手设计通用语。北京政府委托赵元任曾经设计出一套老国音,保留了入声、区分尖团等汉语特征,但是在北方方言区推广困难,因为母语方言中缺乏相应的音位音素。又因为缺乏方言支持,找不到以及很难培训语音教师。后来南京政府为了加速通用语推广速度,宣布废除老国音,改以北京方言为模板制定新国音,这就是后来的普通话。

如果制定老国音的同时,以广州话为基本方言,训练广州人为国音教师,老国音的命运可能完全不同。即便如此,在普通话的基础之上,仍然可以指定第二套通用语,用于普通话不便之处,比如学术研究、文学创作。第二套通用语不用另行设计,粤语即可。由于粤语有书面语支持,非常容易学习,比任何方言都容易。只要用国际音标注音,粤语发音也不是难事,比英语容易多了。
(有人說,你們粵人老是拿傳統文化說事,體現出一種地區、種族優越感。事實上,老廣們只是在用客觀事實就事論事而已。正如現在的標語"說普通話,做文明人"一般,不也透露出一種優越感嗎? 老廣們聽到別人稱呼其為"南蠻"時,更多的只會付諸一笑。當代的推普教育,使得所有的中小學生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,相比起來,外人就未必能說一口流利的粵語了。)

我平时讲普通话远多于粤语,但是写稿的时候,却用粤语思考,这样让文字更精炼。将粤语定位汉语第二通用语没有客观困难,只有主观困难。粤语不应该专利于广东人,它属于全体华人。
(這個要求似乎有些過份,能保住不受打壓已經是萬幸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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